第二章
5.
一个时辰后,文贵妃信了我胡诌的话,和蔼地扶着我起身,要带我回宫。
“不可母妃,此女!此女身份可疑,若是敌国细作伤了父皇可就不好了,不如先放在儿臣府中,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!”
最后两个字萧长君咬得极重,文贵妃犹豫了。
田金枝的眼睛如毒蛇般看着我,连忙附和:“是呀母妃,若此女是奸细,就该大卸八块才好!”
我笑了笑,挑衅意味十足的看着田金枝:
“你就是子休提过的跋扈郡主吧,早在边关他便时时刻刻开导我,莫要听信京中谣言,他护着你只是碍于你会是他未来八嫂!”
“如今你不让母妃带我回宫,莫不是嫉妒我怀了子休的孩子,要加害于我?”
我哭得梨花带雨跪在文贵妃脚下,“母妃若不信,儿媳这里有子休给的婚书作证,边关诸位将士也能作证,自金门关开战以来,儿媳日夜都跟在子休身后,我的身份怎能作假!”
田金枝跟着萧长君在军营快活潇洒,却不能用正面目示人,只能带着面纱,正好我与她身形相仿,只要我现在咬死是自己陪萧子休上的战场,谁又能说些什么呢。
萧长君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婚书,见上面的字迹确实为萧子休写的后,眼神从震惊到慌乱,再到暴怒的抓住我的领口,嘶声力竭的问我:
“什么时候的事!什么时候的事!”
田金枝也疯了,她抱着婚书哭哭笑笑。
“假的!肯定是假的!肯定是你们活捉了九哥,逼他签的婚书!”
“他说过他喜欢我,要迎我做他的九皇子妃,都怪你,都怪你这个贱人!”
“是你勾引的他,是你爬上了他的床!”
“我要杀了你!”
田金枝抽出她发间的金簪就要朝我刺来,关键时刻萧长君挡在了我的面前,金簪刺穿他的肩甲,他却甩了田金枝一巴掌。
“闹够了没有!”
素来将她捧在掌心的人却打了她,田金枝一脸不可置信,捂着脸怔愣地看着对方。
“你打我?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,你分明知道她就是个青楼....”
“够了!还请母妃带弟媳回宫吧。”
文贵妃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萧长君,最后抹着泪拉上我一起上了轿撵。
临走前我看见田金枝满眼的不甘和愤恨,可她不敢再说什么,毕竟他们三个人做的事不光彩,他们两兄弟的秘密也不能公开,不然皇帝就该多想了。
想想他的两个儿子为什么要做一出兄弟不和的戏码,边关的将士们真的还忠心吗。皇帝本就善猜忌,若是被他猜忌了,萧长君这辈子都与皇位无缘,这样萧子休岂不是白死了。
所以他不会让田金枝再乱说一句,还会帮我去边关圆谎。
6.
因为有婚书作证,边关守将又亲手寄来书信,我的身份被证实,是敌军屠城时被萧子休救下的孤女,后来一直跟在萧子休身边,日久生情。
为了封赏为国捐躯的幺儿,皇帝格外看重我这胎,早早拟了旨意,若是女孩,便封嘉佑郡主,若是男孩,便封和亲王世子。
和亲王是萧子休死后皇帝对他的追封,一品亲王,一品亲王妃,这样的身份,足够我后半生安枕无忧了。
可在我即将临盆时,萧长君进宫了,他趁着文贵妃午睡之际,来了我的储秀阁,彼时我正在给我未出世的孩子绣衣裳。
他穿着一袭黑色绣竹描金蟒袍,修长的身姿遮挡了阳光,逼着我抬头看向他。
我不紧不慢的开口:“原来是八哥呀。”
从余光里,我能看见他踌躇的步伐,和隐隐握拳的手。
过了许久他才开口:“莺莺,我......”
“我不知道他会碰你,我临走前交代过的,只让他和你逢场作戏,对不起......”
“八哥大费周折调走守卫宫人,只为了给我说声对不起吗?”
我笑眼盈盈地望向他,好似这件事我早就释怀不介意。
“你们兄弟俩为了讨好田金枝,任意践踏我,我自认为最幸福的三年时光,从头到尾只是你们的一场骗局,八殿下,你实在没必要为一个小玩意儿道歉的。”
“你都知道了?什么时候的事,是九弟告诉你的?”
他连上两步,眼看着就要到我跟前了。
李嬷嬷端着一盆水突然从里屋出来,对着萧长君就泼了去。
“八皇子可离咱们王妃远着点吧,王妃现在可怀着孕呢,若是被你家那位皇子妃知道了,指不定又要怎么迫害王妃。”
李嬷嬷是花满楼的妈妈,如果不是她,我这一路也不可能这么顺。
自打我进了宫,便央求文贵妃把她带了进来,对外只说是我的乳母,假身份这种东西,妈妈最是拿手了。
她知道田金枝对我做的那些事儿,如果一开始是看重利益帮我,如今倒真是有些可怜我的。
萧长君愣了愣,大抵也是认出了妈妈的身份,可是如今谁都可以拆穿我,唯独他不行。
“她是又做什么了吗?”
“哼,少在这里假惺惺,要不是老奴眼睛尖,识得堕胎药的味道,王妃就算是怀千八百个孩子都不够掉的!”
妈妈的话让萧长君有些震惊,他疑惑的看向我。
我回道:“李嬷嬷说得没错,田金枝不止一次想害死我和肚子里的孩子,萧长君,无论如何,这可是萧子休在世唯一的骨血了。”
“那段时间我只当他是你,和他有了夫妻之实,当我得知有孕时,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了,可你们却在计划怎么用毒蝎子毒烂我的脸。”
我清冷的脸上挂了泪珠,看上去既伤感又不甘。
妈妈背对着萧长君,满意的冲我点了点头。
这个世道,女子若没有男人做靠山,终究是撑不起什么门面的。
所以我等了六个月,终于把他等来了。
还是妈妈看人的眼光准,他说萧长君对我有情,如今看来,当真是有情的。
这样我的孩子就能有个好前程了。
“是我对不住你,田金枝那边你放心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说罢他转身离开,没看见我和妈妈相视一笑的喜悦。
7.
乾元五年秋,我的孩子出世了,是个男孩,眼睛很亮,像极了萧子休。
皇帝虽有九子三女,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对他弑父夺位的惩罚,他膝下还没有一个皇孙出世。
所以我的孩子理所当然继承了他全部的宠爱。
“哈哈哈!朕好久没这么高兴了,和亲王妃,你想要什么封赏,说!朕都可以答应你!”
封赏,从一个妓子坐上王妃之位,其实我已经知足了。
但妈妈教我不该无欲无求,我必须要为这个孩子的未来打算。
听了妈妈的话,我给孩子要了个封赏。
“回父皇的话,儿媳自知自己才疏学浅,怕教导不好孩子,所以肯定父皇让这孩子今后能养在母妃膝下,也算是儿媳替子休尽了孝心。”
文贵妃没想过我这么懂事,攒紧了绣帕,眼含热泪的看着皇帝。
皇帝俯身抱起孩子,孩子当即不哭了,他有一瞬间的怔愣,随后便开怀大笑起来。
“哈哈哈,这孩子跟朕有缘,朕依了,爱妃为朕操劳多年,朕也看在眼里,不若趁此机会把立后的事也办了,双喜临门岂不妙哉!”
妈妈说先皇后在皇帝刚登基的时候殁了,帝后情深,这皇后之位一空便是二十多年,即便尊贵如文贵妃,也从未想过皇帝还会封后。
可现在不仅封了,还是封的她自个儿。
“臣妾!谢主隆恩!”
文贵妃跪下,我也跟着跪下,身后的宫女太监齐刷刷倒了一片。
文贵妃待我愈发亲厚,孩子满月那日,她私设了宫宴,田金枝如今是八皇子妃,理应到场,可她却穿着一袭白裙,手里捧着菊花。
“啪!”
不等文贵妃动怒,妈妈便一巴掌打在了田金枝的脸上。
田金枝当场发疯,可这里是皇宫,不是她的汝阳王府,能够让她肆意撒泼。
“贱奴才你竟敢打本妃,本妃今日定要诛你九族!”
我一个眼神,便有宫人上去摁住田金枝。
文贵妃摔了筷子,一众命妇连忙跪下。
“还请皇后娘娘息怒!”
“母妃,你看见了,是这老虔婆打的儿媳,您快让人把这老虔婆拉出去碎尸万段!”
她嚣张跋扈多年,每每出事都有萧长君萧子休在前面给她挡着,可她却以为所有人怕的是她郡主的身份。
妈妈点了点头,我当即便昂首挺胸跪在文贵妃脚下,字字铿锵有力:“母妃,当务之急是先将皇嫂的这身衣裳扒了,此事若传到父皇耳朵里,恐对八哥不利。”
萧长君是她唯一能够夺嫡的儿子,现在万事都得为萧长君的前程让路。
“好,按你说的办。”
田金枝很是错愕,她没想到文贵妃就这样把她交给了我。
当然,我也不会让她好过。
将人带回我的储秀阁后,妈妈当即命人关了宫门,将田金枝扒个精光,任由太监用细细的柳条抽在她身上。
“柳莺莺!你疯了吗,你信不信本皇妃将你大卸八块丢护城河喂鱼!”
架住她的四个宫人是妈妈专心培养的粗使丫头,为的就是今日。
我慢悠悠的喝着茶,丝毫没有因她的话乱了心绪。
反倒是她见我不吭声,有点破防。
“你是聋了吗贱人!本皇妃让你住手!啊!住手!”
“别以为你生了儿子就能高枕无忧,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心知肚明,我一定要在父皇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!”
“柳莺莺你要是怕了现在就放开我,带着你的野种滚出京都,我可以大人不计小人....啊!”
打她的太监也听不下去了,用力对着她的腿间狠狠一抽,瞬间便有血珠冒出来。
“田金枝,今日是我儿满月,你却穿着一袭白衣,枉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郡主,连最基本的忌讳都不知道,如今父皇健在,你却公然诅咒,你说这事儿我要是去告诉父皇,你汝阳王府有几个脑袋够砍?”
她不骂了,后知后觉的惶恐爬上了眼眸,可在下一刻又恢复了原样。
“你少恐吓我,我穿白衣只是要诅咒你的孽种,跟父皇什么事,再说我爹和父皇是过命的交情,父皇才不会跟我计较!”
“倒是你柳莺莺,别以为你换了个身份成了王妃就有好日子过,只要我一句话,八哥就能把你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去!”
“如果不是我提了个好主意,让他们哥俩换个身份玩儿你,你以为你能生下那个孽种!要我说我就你的恩人,你还不快给你恩人三跪九叩!”
一想起当初的事,我还是会忍不住犯恶心。
她怎么有脸说她是我恩人的,我用求救的眼神望向妈妈,妈妈会意点了点头,随后亲自接过柳枝打在她身上。
这柳枝是下了药的,楼里多的是姑娘不肯接客,妈妈就会吩咐人用浸了特殊药的柳枝抽打她们的身子。
药效会随着伤口慢慢生效,两日后她们便会饥渴难耐主动接客。
这法子差点也用在过我身上,好在最后萧长君将我买了回去。
等将她全身都留下痕迹后,我命人将那件素净的喜服拿了出来。
“换上吧,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,想来母妃也愿意看你穿得喜庆些。”
那件白裙子早就被我烧了,为了蔽体她也来不及思量这衣裳是哪儿来的,连忙穿上后她愤恨的瞪着我,嘴里依旧是那些恶毒的话。
“柳莺莺你等着,我现在就去告诉母妃你对我做了什么!”
我淡定地看着她连滚带爬的出了储秀阁,接着饮我杯中剩下的茶水。
这可是江南上好的碧螺春,往日我连闻的机会都没有,如今倒是拿去种花也不会嫌少。
“王妃放心,皇后那边已经散席了,世子有些哭闹,皇后便抱着孩子去了御书房。”
这孩子只有在他皇祖父怀里才睡得安稳,这法子也是妈妈教我的。
只有让这孩子得到皇帝的青睐,我才能够一辈子高枕无忧。
等宫人悉数退下后,我看着保养得如少女的妈妈,说出了我最想问的那句话:
“嬷嬷从前也是宫里人吧?”
8.
妈妈微微一怔,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苦涩:
“过往已经不重要了,只要你帮我倾覆汝阳王府,我会倾尽全力辅佐你和小世子的。”
17岁前我日日都为温饱发愁,17岁后我却攀上了皇家。
老天爷是眷顾我的,他把妈妈送到了我身边,还给了我个儿子。
“不着急,时机马上就快到了。”
孩子百岁宴那日,皇帝天下大赦,免税三年,五品以上的文武百官皆可携家眷入宫赴宴。
妈妈说,这是我朝开国三百年以来,最盛大的一场宴会。
我没读过什么书,也不懂朝政,妈妈说什么我便信什么。
宴会开始后,修道多年的汝阳王才领着田金枝到了,汝阳王已经十年不涉足朝政,这次怕是为了给他的宝贝女儿算账才进的宫。
“微臣参见陛下,恭贺陛下喜得皇孙!”
声势浩大,可他却只是微微弯了弯腰。
今日的腥风血雨是免不了了,皇帝没说什么,只让他快点入座。
可文贵妃却很不高兴,这是她以皇后身份主持的第一场宴会,汝阳王府如此不给面子,她自然是要敲打敲打。
文贵妃将孩子抱在怀里,看向田金枝:“金枝呀,你和温华都是本宫的儿媳,如今温华已为子休生下个麟儿,你也该抓紧才是。”
汝阳王当即不满道:“皇后这话错了,我儿是天之娇女,怎可和一乡野村妇相提并论,若非九殿下为国捐躯,她这种身份生的孩子就该溺死!”
言下之意便是骂皇帝鱼目混珍珠,有眼无珠了。
“汝阳王严重了,和亲王妃乃九殿下正妻,即便出身乡野,那也是入了玉蝶要进皇陵的。”
“是啊是啊,九殿下为国捐躯,他的遗孀我们该敬之爱之才是。”
有文臣看不惯汝阳王,当即反驳道。
可田金枝直接朝刚才说话的官员砸去酒杯:“我父王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!我父王说她是贱妇她就是贱妇!”
“更何况她当真出身良籍吗,为什么我查到的消息说如今的和亲王妃,是出自花满楼的妓女呢!”
此话一出,全场寂静。
想来是那日的药太厉害,田金枝做的荒唐事太过,导致汝阳王来给她撑腰,肆意羞辱我报仇。
可堂堂汝阳王是哪里来的勇气,敢让自己的女儿在宫宴上公然叫板皇帝。
我朝妈妈投去疑惑的眼神,可这次妈妈没有回应我,反而是愤然的看着汝阳王,他们二人之间当是有天大的仇恨。
“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!陛下,子休尸骨未寒,他们就这般信口雌黄污蔑他的妻子,臣妾恳请陛下为我儿做主啊!”
皇帝一双眸子晦明变换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而田金枝这边很快就请上了证人,花满楼的管事、姑娘、丫鬟,还有后院扫地的老仆。
人还挺齐全。
“这些人皆出自花满楼,你们来说说,坐在上面的和亲王妃,是不是从你们楼里出来的娼妓!”
她们紧张的抬头,在人群中找了许久,都没有看到我这儿来。
田金枝急得跺脚,连忙指向我:“你们是瞎了吗,那贱人在那儿啊!”
“够了!”
“汝阳王,你女儿刁蛮跋扈,朕今日便夺了她郡主头衔,贬为庶民,你可有意见?”
宴会上剑拔弩张,都是我看不懂的权谋之术。
皇帝的一句“贬为庶民”,让汝阳王彻底暴怒,他碎了杯盏抽出腰带中的软剑,直指皇帝。
文贵妃被吓破了胆,孩子在她怀中啼哭不止,我想让上去抱走孩子,却被妈妈拦住。
“孩子在你怀里才最危险。”
是了,田金枝是冲着我来的,若是孩子在我怀里,她岂不是能一剑双杀。
“汝阳王,你这是要谋反吗!”
不怕死的使臣站了出来,下一秒他就被割了吼。
“啊!”
“啊!!”
宴会当即乱作一团,然而汝阳王连皇帝的衣裳都没划破,就被突然出现的萧长君一剑封喉。
田金枝嘚瑟的脸还没收回去,鲜血就喷到了她的云锦宫裙上。
“啊!”
“父王!父王!”
“为什么!为什么,八哥,我们不是说好,杀了皇帝扶持你称帝吗,你为什么突然反水!”
所以今日是场鸿门宴,主角是萧长君和皇帝。
在田金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,萧长君只在用手掌擦拭剑上的血迹,随后冷冷对田金枝道:“因为我根本不想做皇帝,田金枝,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,就是认识了你。”
高贵的孔雀跌进泥里,爱她的她爱的最后都离她而去,没有比这更让我畅快的了。
方才惊慌失措的文贵妃从皇帝身前起来,扶了扶头上的凤冠,怒指田金枝,宣判她的罪行:
“田金枝,你竟敢撺掇我儿谋反,罪无可恕!”
“陛下,汝阳王谋反是事实,他死不足惜,可现在他的女儿还要污蔑我们的儿子弑父杀君,还请陛下明鉴,将这逆王之女发落青楼,永世为娼!”
我挑眉看向文贵妃,她眼中的怒火不似有假,再看看萧长君,神情冷冽,好似他刚才杀的不是他妻子的父亲,坐在地上声声质问的,不是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。
皇帝审视萧长君,良久才道:“你可有想过,弑父杀君!”
想过吗,也许是有的,还记得刚进皇子府的时候,经常有黑衣人提着血淋淋的头找他复命。
后来妈妈告诉我,拥皇党死了很多人。
联想到那些头颅,我大致能想到,萧长君杀的就是他们。
所以他是想过弑父杀君的,毕竟他爹的皇位就是这么来的,他再复刻一下,又有何不可。
“没有,儿臣从未想过!”
“好,既然你如此耿直,那朕今日就宣布皇储人选,朕的皇孙聪慧乖巧,深得朕心,朕今日就封和亲王之子萧谨祟为太子,等朕百年之后,尔等自当竭尽全力,辅佐太子登基!”
太子!
我儿成了太子!
我手足无措的看向妈妈,她说过的,历朝历代都有去母留子的政治手段,皇帝不会封了我儿为太子,就要杀了我吧!
妈妈也是满脸疑惑,并没有回应我什么。
倒是萧长君,他当即跪在地上磕头:“儿臣谨遵圣旨!”
一众大臣贵妇也都反应过来,纷纷跪在地上:“微臣遵旨!”
“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“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后来我才明白,皇帝立我的孩子为太子,是不想外戚专权,汝阳王是他心头大患,所以汝阳王府出来的先皇后,让他爱不得也恨不得。
直到先皇后去世,皇帝才醒悟,他错过了一生的挚爱。
所以他不想让历史重演,想摒弃外戚权柄过大的问题。
不管怎样,只要我能活着便好。
田金枝被罚进了她最厌恶的青楼,伺候着最卑贱的底层百姓。
萧长君则一心养护教导我的孩子,只求我能原谅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