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
那天,我忽然发现,我几乎整个身体都可以没进白光里了。
但还是差一点。
差最后一点点。
或许是魂魄离开身体太久的原因,床上那具身体开始逐渐僵硬,慢慢泛白发青。
又过了几日,居然隐隐有些臭味了......
我知道,他现在大概是真的尚书府大少爷了。
宋鱼又哭了好一场。
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。
但他明白,躺在床上那具身体根本不是我了。
尸臭味越来越重。
宋鱼终于决定,让这具身体入土为安。
于是,纳兰溱从京城回来那天,就看见宋鱼正在和其他几人正合力封棺。
她眼睛猩红地扑过来,却被自己绊倒,狼狈地摔在棺材边上。
“本公主不在,谁允许你们擅自给驸马下葬的!”她嘶吼着。
可宋鱼只是冷冷地看着她:“长公主还不明白吗,他根本不是公子,真正的公子,或许陪你参加家宴那晚就已经不在了。”
纳兰溱如遭雷击。
她这些天里一直都不敢承认的事情,却被宋鱼就这样指了出来。
我站在边上,看着她嘴唇瓮动,眼眶越来越红,最后崩溃地抱住头,哽咽出声。
“我究竟做了什么......”
纳兰溱开始成天成夜地坐在我房中。
她开始自言自语,时不时又痛哭流涕。
宋鱼开始时还面无表情地看着,后来越来越厌恶。
“你在演给谁看?孩子死了你来奶了,大鼻涕到嘴里你知道甩了?”
但纳兰溱就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,仍然自顾自喃喃着。
我听得头疼,却又走不掉。
只能每天望眼欲穿等着宋鱼开匣子。
可他就不往那儿走。
我真恨自己没法给他托梦。
这种苦日子又过了好几天,宫里忽然来人了。
我这才知道,纳兰溱进宫后,不但拒绝休夫再娶,而且,为了堵住女帝的话,她干脆自请贬为庶民。
“既是影响国运,那我这个长公主就不做了。”
来清算的官员一脸冷峻,学着她说过的话。
“长公主,我姑且再喊你一声长公主,你没忘了此事吧?”
纳兰溱颓丧的摇头。
“没忘了就好,如今你已是一介庶民,这长公主府自然不能给你住,女帝此番派我前来,就是帮你速速搬出去。”
“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?”纳兰溱哀求,“这里都是我和驸马的回忆,那些花,那些草,我根本无法割舍......”
“别说这些没用的。”官员黑脸打断他,“我们都是奉旨办事,现在给你一个时辰时间,收拾好东西,立马滚。”